《奔跑的中国草》是著名作家钟兆云近年的又一部长篇报告文学力作,反映了农业科学家林占熺教授为解决菌林矛盾,毅然辞官搞科研,历尽辛苦发明菌草技术并用这项技术帮助农民脱贫致富、科技援外以及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的故事。这本书面世时间虽然不长,却已斩获诸多殊荣。截至今年4月,它荣获2023年度中国好书、中国出版集团年度好书、人民文学出版社“年度十五大好书”、《作家文摘》年度十大好书等荣誉,还登上了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年榜和百道好书榜年榜。《奔跑的中国草》2023年刚出版时我就先睹为快,读罢大开眼界、深受感动,同时还得到了一份文学上的审美享受。
一、神奇的植物让我大开眼界
从前我以为草只是一种柔弱普通的植物,这本书却刷新了我的认知: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叫“菌草”的草是那么的神通广大——它种得了菇,抓得住沙,防得住风,肥得了土,喂得了牛马羊鸡鸭鹅,还能发电、造纸、做板材、提炼乙醇……它的本领多得让你想不到!它可以长得比树还高,生长速度惊人,不仅能在最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去,甚至还能“逆袭”改良脚下的土壤。曾经不起眼的小草,如今已成长为一个大大的产业,横跨农业、工业、生态治理等6大领域、12个产业。如今,草已不再是“柔弱”“普通”的代名词,而是充满了力量感。这力量是植物蓬勃的生命力,更是现代农业科技的神奇力量。我为这样先进的农业科学技术诞生在中国科学家的手中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二、高尚的人物感人肺腑
本书浓墨重彩地推出了一个农业科学家、优秀的共产党员形象——林占熺教授。他的身上不仅有着现代科学家大胆的想象力、出色的创造力,还有着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善良仁爱、理性宽容,更有一名优秀共产党员无私奉献、忍辱负重、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崇高精神。为了破解环境难题及帮助农民脱贫致富,他毅然舍弃个人利益,义无反顾地走上一条充满艰险的“种草”之路。在这条道路上他捡最硬的骨头啃,挑最难的路走。他的女儿林冬梅问他:您为什么每次都要挑最难走的路?他却反过来问:那你想把最难走的路留给谁?面对一个又一个貌似不可能攻克的难题,他像勇士,像将军,又像一位超尘拔俗的高人。遭遇失败时他说:“我们是有进无退的过河卒子,决不能缴械投降!”团队成员气馁时,他不容置疑地说:“我没有宣布失败以前,任何人都不能后退!”同时又慰藉和鼓励大家:“胜败乃兵家常事,成功与失败往往只有一步之遥!坚持就是胜利!”我觉得,此时的林教授既是科学家也是一名领军打仗的将帅!有人觉得他已经功成名就,何必再挑战新难题,万一失败岂非一世英名折戟沉沙?他却说:“我哪有什么英名,一点点浮名,还不如换来种草。”这样的态度又何其超脱!打动人心的还有他那无私大爱兼济天下的胸怀。无论是福建贫困山区还是苦瘠甲天下的宁夏西海固,抑或是万水千山之外的非洲,他对贫苦农民都一视同仁,将技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而且尽量本土化、简单化,让他们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一做就成——唯有真心实意,才能这样的细致和周全!
三、报告与文学完美结合
本书在具备新闻报道真实性的同时又文采飞扬、匠心独运,将这一段非凡的菌草之路展现得生动又感人,散发出浓厚的人文气息和文学气息。
全书诗意盎然,诗句、典故俯拾皆是,还常有感想随心而发,文辞优美,富有韵律,俨然一部散文诗,比如:在奔跑中,他随时会披着晨风降临,想着如何把这个地方的愁容涂改为笑意;又经常带着星星离去,在下一个目的地再演绎科学造福人类的中国故事。又如:中国菌草的神奇及全球投送能力、技术支撑,已举世皆知,此前未逢败绩,此后更不会浪得虚名。一个个首尾相衔的四季,与菌草有关的一切,都将在大千世界徐徐展开,它还是那个生命力旺盛、随种随活的野草,也还是那个“伙伴遍及天涯海角”的小草,却有了更响亮的名字“幸福草”“中国草”,属于它的“太阳草之歌”激发世界大合唱。
本书边叙边议,不时穿插精彩议论,给读者带来思考和启迪,比如:心是最敏感的器官,唯有它能辨识这个鱼龙混杂的世间所有的真假、美丑和忠奸、善恶……器物之妙,总归是要落实于心的。还有:这些年风也过雨也过,无论多困难,林占熺都保持惯有的冷静,常说心态是一个人的风水,一个人的格局和心胸常常是被委屈撑大的,再糟糕也要养心气,再失望也不绝望,只要坚持做好自己,总有峰回路转之时。
此外,本书的许多细节也体现出作者别具一格的用心。比如作为一本以草为“主角”的书,本书几乎来了一个关于草的词语、诗词和典故的大集成,可真是一点也没有“亏待”草的主角身份。当行文到第四部分“此路之行”时,第三人称视角忽地切换为第一人称视角,带着读者从“观剧人”一举穿越成“剧中人”,跟作品主人公来了一个近距离的接触,既增强了写实性,又多了几分转角奇遇的阅读惊喜。类似以上的匠心独运,书中还有不少,带给读者不少乐趣。
相信读过《奔跑的中国草》的读者都会同意这是一部饱含深情、充满正能量和美感的作品。它感人,振奋人心,给人以美的享受。张广敏先生评其“匠心独运、旨意深远,落笔成诗、码字有爱,带给我们精神与文化的酣畅享受,是心境和灵魂的醒悟升华”,当是本书最恰当的评论。而当我边读本书边写下以上这些文字的时候,作者钟兆云正跟随着本书主人公林占熺教授在菌草援外国家之一的巴布亚新几内亚实地考察——据悉,这已经是林教授第二十四次远赴南太平洋地区了。看着作者朋友圈发布的巴新见闻照片,多少书中事,忽到眼前来,更觉得读这样一部真实性、时效性和文学性兼具的作品是一种相当特别且美好的阅读体验。
菌草的故事正在进行中,精彩还在继续。愿菌草将绿意涂抹到更多的地方,把幸福带给更多的人,也期待作者从巴布亚新几内亚回来之后给我们讲述更多的菌草故事……
(作者系福建省革命历史纪念馆副研究馆员)